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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录4:《旧燕书》.太祖武皇帝本纪.卷一——葛三

  附录4:《旧燕书》.太祖武皇帝本纪.卷一——葛三 (第1/2页)
  
  太祖武皇帝,讳珣,字文琪,姓公孙,幽州辽西郡人,世居令支。公孙氏幽州望族,累世簪缨,多出二千石,历两汉而不衰。父文皇帝霸,形貌魁伟,慷慨然诺,为乡里所重,家贫为郡中小吏。汉永寿元年元月,霸自州中归,路遇一女自井中出,自言沛国谯人也,坠井,恍惚间已至此处。霸察其颜色、言语、衣物,皆大家所有,遂纳之,即孝庄文皇后也。居半载,霸病亡,后已有身,遂不复嫁,寡居养遗腹子,即太祖也。后识文字,通经史,雅善诗颂,能自为歌赋。兼善商贸,知财货,建商号曰“安利”,凡二十载,遍植幽冀,广布塞外,驱四野杂胡为奔走,通长城内外之有无,遂安坐致钜亿。乐善好施,救助孤寡,族中敬之,皆呼曰公孙大娘。太祖终生未尝为赀财所困,以是不重外物,唯以人为本,能得众心,皆后之功也。
  
  太祖少孤,为母所抚,爱敬尽于事亲,故以孝名闻于郡中。及长,身长八尺,容貌甚伟,习于文学,娴于武事。有英霸之器,超逸之才。更兼结纳贤士,知人善用。郡中皆谓公孙氏麒麟儿。熹平三年,年十八,为郡中吏,遇鲜卑寇边,将三十骑夜出卢龙塞,大破之,由是声震河北。韩当时为辽西郡武吏,程普为右北平郡长史佐吏,从太祖破敌,皆敬服,普自投门庭,当弃职相从,为元勋之最。从弟越、范,亦唯太祖马首是瞻。郡君闻之,大悦,以太祖郡之芝兰,武事虽佳,更宜别修经传,遂书荐太祖与从兄瓒、从弟越至洛阳缑氏山,拜于卢植门下。
  
  太祖与同门往洛阳,过冀州,众皆宝车裘马,前呼后拥,日行于官道,夜宿于郡中豪右大家,独太祖曰:“往来别处,不可不先存问风俗。”乃行小道,入穷乡,尽知地理虚实。有钜鹿南和令崔敏者,为清河名士,见太祖,大惊之。曰:“吾见天下名士多矣,未有若君者也!君善自持,将来必成大器。愿以妻子为托!”
  
  至洛阳,适卢植以平叛出为九江太守。太祖乃与族兄公孙瓒、族弟公孙越共学于缑氏山,瓒慷慨豪迈,越聪敏谨慎,帝师光禄勋刘宽见而爱之,尽收为弟子,传以家学《韩诗》。其中尤重太祖,常自言将以身后事托之。宽性洒脱,宽仁好酒,日携太祖等悠游,以是多识洛中人物如王邑、傅燮、许攸等。
  
  太祖以缑氏地当要冲,四方贫困之士多至,恐有衣食无着者,遂设缑氏山义舍,往来之士,饮食住宿,一毫不取。燕赵子弟多慕其兄弟之豪,争相攀附,引以为荣。洛阳城中,亦有盛名。涿郡刘备,为太祖同窗,时年十五,家贫无所依,而素行跳脱,走马斗狗,赛车赌酒,无所不为。众皆不屑,太祖独爱之,予之衣马玩好,视同兄弟,备亦以兄礼事太祖。
  
  太祖入刘宽门下数月,卢植自九江返洛,仍居于緱氏山。既身奉二师,常辗转于洛中、緱氏,执礼甚恭,未尝有异色也。宛洛士林,皆称其德。植弟子吕范,素有才德,长于识人,与太祖一见倾心,知其将来必成大器,乃私约为君臣。
  
  熹平四年,议郎蔡邕上疏朝廷议立石经,卢植上《请立古文官学表》,今古文各家,交相诘难,众议难平。太祖乃于缑氏山置酒会,邀二师亲临,席间率诸生跪请石经兼刻今古文毛、韩诗。二公欣然应诺,连绳上表请之,朝廷嘉许,内外传为美谈。太祖与瓒、越,亦奉师命参与其事,更立钩识句读之法。今世间遍行之钩识,即太祖所传也。邕见之,以为奇,乃与太祖深相结纳。太祖于是请邕取各家纸坊之长,于辽西试制新纸,即今之公孙纸也。
  
  袁绍母丧,太祖等往吊之,绍慢不为礼。瓒怒而返,太祖混若无意。韩遂往吊,见而叹服,与太祖同车深谈,引为知己。
  
  熹平五年元月,孝庄文皇后书召太祖返乡,太祖辞行于师友。刘宽、卢植、蔡邕诸尊长即为太祖行冠礼,论其字,一曰公琪、一曰文琪、一曰子琪,争辩良久方用文琪。后数年,有左近赞曰:“此三字皆美也,公年少必英武过人,方得此厚爱。”
  
  太祖携越、当等北返。临行,邕赠手书七经及佛家四十二章经,为孝庄文皇后寿。南阳名士娄圭,常于义舍流连,深感厚恩,闻太祖还乡,自请追随。
  
  昔前汉元康年间,涿郡有大姓西高氏、东高氏,自郡吏以下皆畏避之,莫敢与牾,咸曰:“宁负二千石,无负豪大家”。后百年,太祖过河北,见民生艰难,复闻童子传此旧谣于路边,乃驻马于侧,喟然良久。娄圭、韩当并在其侧,乃避左右讽曰:“天下崩坏,正当英雄用武之时也,君当勉之”。太祖斥曰:“田亩荒芜,民不聊生,不思报国,何谈己身?”圭、当并惭,乃退。
  
  既返乡,孝庄文皇后以太祖自幼失怙,时汉末纷乱,疾疫横行,常忧本家无后。以家富,乃阴购美婢百人,教以文字、数术、音律、舞蹈。待加冠,即奉之充其后帏。太祖至孝,不得推,皆纳之。然至婚前,美婢前后罗列,温香软玉,以目传情,太祖依旧举烛苦读,坐怀不乱,由是名声日重。
  
  三月,郡中骤遇鲜卑万骑侵入,于柳城虏郡守母,载以叩郡治阳乐。太祖临卢龙,又汇兵数千,欲有所为也。然辽西广阔,自卢龙出柳城三百里,出阳乐五百里,所虑尤无能也。时娄圭在侧,献奇计,欲以太祖亲身犯险,左右皆怒,拔刀示刃者数矣。太祖乃排众曰:“子伯者,弃家来投,千里相随,吾视之为股肱,安可疑乎?”遂行。
  
  太祖与公孙范、程普、韩当、娄圭五骑疾趋柳城,挟鲜卑莫户部,伪为胡骑,突入阵前,贼以矛突普,普赤手夺矛,反挑杀之,复弃矛,如是者再三,鲜卑胆寒,俱大惊而退。太祖在后喟然曰:“当时虎臣,何如程德谋者?”普由是知名塞外。韩当亦临阵射杀鲜卑中部大人柯最坦。
  
  太祖既救郡守母而归,乃与圭、普立于丘上观汉军击鲜卑,两万骑卒,呼啸如潮,天地变色,一击而破。圭大叹曰:“人生于世,大丈夫当领万军如是!”太祖笑曰:”既如此,若得势,且与你万骑。”辽西太守赵苞在侧,既感其恩,又壮其言,愈奇之。战后即以女妻之,即孝武赵皇后也。或曰:“君少年知名,前途坦荡,然与太守婚姻,惜乎以避嫌失郡中孝廉之途也!”太祖不悦:“吾辈择偶但以德行观之,焉能论前途得失?”不数日,幽州刺史刘虞过辽西,见太祖,大喜曰:“见君如遇美玉也,岂能弃之野地?”郡中议论,皆言太祖将举州茂才也。然不日,有使自洛中至,乃三公并举,以天下纷扰,特以勇猛知兵法科,公车直入洛中。乡人乃复赞曰:“锥处囊中,其颖自出也,辽西公孙,岂虑前途乎?”
  
  太祖公车入洛,须臾不停,过私门而不入,直入恩师太尉刘宽府中。乡中故人阳球在座,乃戏曰:“君何其速也,忧得劣官乎?”太祖慷慨曰:“国家板荡,四海不宁,正当吾辈用命之时,珣正忧不得其职也,岂以名利患之?固求边郡军职,以效国家!”座中自阳球以下,皆正色避之。刘公亦壮其言,乃表别部司马,出屯雁门。蔡邕闻太祖将行,尽托藏书数千卷,嘱之运返辽西版印。
  
  太祖携韩当、吕范至雁门平城,凡数月,上至刺史、两千石,下至白身、黔首,莫不赤诚以待,推心置腹。乃至于上下一体,豪杰相投。曾将兵十余,护徙民千余过黄河,有贼知其兵少,夜窥营寨。太祖坐于帐前,指挥若定,贼首举箭指之,然目其风仪,不忍杀,乃射辕门火盆而去。其得人心如此。又明察太守之恶,遂单骑往谒刺史董卓。得专署,衣不解带,彻夜而返,一日而发其罪,便槛车洛阳。盖势如雷霆,乃郡中惊怖,上下惶恐,以至官吏不署。太祖于府中观郡中文书,察事业凋敝,民生艰难,乃叹曰:“天下汹汹,皆此僚也!”遂奋不顾名而亲执郡政。旬月之间,督理吏治,清察弊端,劝行农桑,举荐贤才,待新府履任,已政通人和,百废具兴也。至八月,整军已毕,会猎白登山校武,获白鹿而归。
  
  熹平五年十二月,朝议北讨鲜卑,分三路出塞邀击,太祖以别部司马隶于右路护乌桓校尉夏育。鲜卑可汗檀石槐令三部大人逆战之,三路隔绝,军情恍惚。太祖烛见万里,窥得虚实,乃于晚日军中用饭时急谒之,自请为前部,不避剑矢,疾趋弹汗山。育许之,太祖即拔本部千五百人,两日连趋百里,直至歠仇水下,鲜卑王庭方五千兵,见之震恐,待大军援,将毕其功于一役也。然中路使匈奴中郎将臧旻忽败,使麾下属吏孙坚突围告之,育闻之,亦肝胆俱丧,乃遗辎重、弃太祖而走。太祖深夜闻之,仰天叹曰:“夏育虽恶,然军中士卒皆无辜也,且若其为檀石槐衔尾所食,则燕代之地无兵矣,数郡百姓将为荼毒。”乃决意夜渡歠仇水,火烧弹汗,以身诱檀石槐回军。将渡,诸将皆努力争先,自求先登而请太祖安坐河南,太祖厉声问曰:“临阵奋战,大丈夫岂可隔河而望活乎?”言尽,乃以一部疑兵临桥扰敌,自领军暗以马匹连绳相结做浮桥,遂亲握马首而渡。既渡,不及披甲,便复发神武跃马突阵,众将隔河观之,无不振奋,乃争相入水。敌军甚众,太祖既当先而战,又无甲,乃屡受刀矢。凡受数创,皆不裹,凡受数矢,皆折而掷地,由是三军用命,贼众丧胆。当是时也,将有失马者或拽袍泽马尾突阵,士有矢尽者皆索鲜卑尸身续射,故贼虽众,仍至速败。太祖乃迫近王庭,举火焚之,夏夜风盛,其光烟直映百里,震动漠南。鲜卑军望见,纷纷北走救之,汉军大部幸而得返。太祖创重昏迷,范、当护之,死战得脱,又遇雨失道,几死者数矣,赖天佑沿河重入塞内,遂返屯平城。高顺时为军中陪隶,有大功,太祖拔为军侯,赐字素卿。
  
  秋,雁门饥,太祖发军粮两屯于太守郭缊赈之。郡中豪强大户闻之,无不感佩,遂协力出粮,一郡赖以得安。八月,迎赵皇后,成礼于平城。
  
  十月,朝议三将下狱,拜太祖为中郎,以功特加千石,爵公大夫,赴洛入郎署。随行义从俱乘白马,白马义从之名自是而起。过河内孟津,逢日食,士民惊恐奔逐,唯太祖巍然不乱,自斩座下马首而震众心。须臾,日食过,孟津乃安,士民官吏无不膺服。及登船,左右问曰:“公何所恃?”太祖曰:“天象有常,君子自不惧也!”待渡河,有使来告:“君师刘公以天象罢三公之位。”太祖面不改色:“君子自强,如此琐事,何告之也?”左右愈服。及入洛,以中郎拜尚书台行事,晚谒宽。相谈至夜,将走,宽度太祖年岁日长,雄气渐成,乃临门拗其袖叹曰:“汉室兴亡,将操于文琪手也,慎之!”太祖不知其意,兼以前言诛宦事宜,乃徐答曰:“王甫根基已动,小儿辈自破敌,恩师但于内堂安坐。”宽自知失言,乃曰:“善。”
  
  太中大夫段熲,阿附中常侍王甫,甘为爪牙,权倾朝野,其在洛中,时人未敢高声言于目前,唯太祖常与其痦。前罪将夏育、田晏,遇赦为庶人,返乡途中被杀于道。熲疑太祖所为,于铜驼街前相质,时熲引数十人,太祖凡一人,天色既暗,熲乃引众拔刀欲行不利,喝曰:“小儿辈以吾刀不利乎?”太祖曾不色变,昂然抽刀对曰:“天下健者,岂唯段公?”话音落,京师大震,房屋官寺坍塌者不计其数,熲大惊而退,由是丧胆。
  
  年末,南宫尚书台有雌鸡化雄,一身毛皆似雄,但头冠尚未变。及发,洛中震恐,阉寺遮面而走,士人舆论汹汹。当日,复又交州事变,四郡陷落。南宫平城门无故自塌。太祖为尚书郎,亲目所见,愕然当场。待归,更与王允、田丰等急谋诛宦。
  
  熹平七年初,太祖迁为中都官从事,与王允等合推阳球为司隶校尉。蔡邕欲上疏请诛宦,先以家人及藏书万卷托付太祖。及疏上,果下狱论死。太祖等奋力营救,改流放朔方。王甫诬告灵帝宋皇后行巫蛊之事,灵帝废后,宋氏族诛于市。帝师光禄大夫桥玄幼子被贼所挟,太祖设计救之。玄壮其志,感其恩,乃自请为司徒领尚书事,以助太祖等诛宦。
  
  三月,朝议改元光和。王甫使门生于京兆界辜榷官财物七千馀万,京兆尹杨彪发其奸,言之司隶。时甫休沐里舍,颎亦归家。球欲假诣阙谢恩,因奏甫、颎及中常侍淳于登、袁赦、封羽等罪恶,唯虑甫闻讯入宫相持,便不敢行。太祖乃自告奋勇,率义从堵截其舍。待至,不及阳球得旨,太祖即刻亲持刃相博,引义从攻杀入舍,先擒甫及子萌,复拖其发冠至门前看管。甫卧于血泊,惶然问曰:“不得旨而杀两千石,死罪无赦,于君何益?”太祖慨然应曰:“汝父子族人五毒俱备,贪鄙殘命,天下苦之久矣!既已发动,自有进无退,便以亡命江湖,亦要为天下诛汝曹!”既攻,洛中士民临街而观,复闻此言,皆踊跃相颂,固知王甫无生矣。太祖既诛王甫,复磔其尸于夏城门,大署榜曰“贼臣王甫”。尽没入财产,妻、子皆徙比景。左右或劝曰:“行事酷烈,早晚或遭反噬。”太祖凛然对曰:“日食地震,雌鸡化雄,若不尽诛彼辈,大汉焉有早晚?”
  
  太祖与阳球等诛灭王甫、段熲、陈玖,驱除袁赦、张奉、淳于登等,独曹节奸狡,先入北宫,以是脱逃。阳球与永乐少府陈球、步兵校尉刘讷、司徒刘郃合谋诛节,欲成全功。谋尚未发,节竟以顺帝虞贵人章陵之葬,说动中常侍张让、赵忠等,复为大长秋、尚书令,节制羽林、虎贲两军,其势更炽。翌日,四公以谋逆罪下狱,旋遇害。太祖时在城外,闻讯急回,擒节弟破石为质,自至尚书台独会节,迫其赦四公家眷。时桥玄在侧,见而赞曰:“文琪内刚而外刃,锋利为天下冠”。审配时为陈球家臣,因之归心于太祖,甘为驱驰,太祖亦视其为股肱。节归家,喟然叹曰:“吾老矣!天下昏昏,能全我家者,必此子也。”乃遣人送女孙至太祖处。赵皇后知之,遂往魏郡节族中下聘,求为太祖侧室,即冯夫人也。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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