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、依依竹马情 (第2/2页)
站在灵隐寺之飞来峰上,望着峭壁之飞来峰,阿水多次都想一死了之,到另一个世界去追随雷北蕾。
听着阿水对雷北蕾难以忘怀的思念、痴情的诉说,雷北蕾不知什么时候,已经泪如泉涌。
人到中年的雷北蕾与阿水,两人忘情的相互凝视,将时间定格。
此时的阿水和雷北蕾,虽然他们不再有青春年少的激情,但儿时年少的纯真依然刻在彼此的心中。
此时、此地、此情、此景,雷北蕾多想将自己的手放在阿水的手背上,她多想让阿水拉着自己的手,回到西子湖畔,象儿时那样,小哥哥拉着小妹妹,在西子湖畔玩耍嬉戏,再感受一下儿时的天真无邪。
但雷北蕾抬了抬手,又矜持的把手放回桌下。
毕竟他们已经不再是青春懵懂的年少;毕竟时间已经将思念的棱角磨平。
闪光的年华已经被战乱、多劫的岁月吞噬。同时,雷北蕾知道自己曾经走过的岁月,是那么不堪回首,无法回头,它像一把利剑直刺了雷北蕾的心扉,使她感到内心有灼烧一样的疼痛。
“要是阿水知道我曾在霓红院卖唱,他一定会瞧不起我的。”
想想自己曾经走过的路,雷北蕾把思念,激情在瞬间熄灭。
“是时候!该告诉她了!”
看着雷北蕾的眼神瞬间变化,阿水自己在内心默默地告诉自己,要把自己多年来的一切告诉雷北蕾。
“雷蕾,我已经成家,妻子叫龙儿,但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,请不要往下说,让我的记忆里永远留下童年的一切美好吧!”
“雷蕾,我要说,我虽然成家了,但龙儿已经去世了!”
阿水告诉雷北蕾,自己的妻子叫龙儿,但他们却阴阳两重天。
“阿水,你告诉我,这是为什么?”雷蕾吃惊的看着阿水问。
“龙儿在战乱之中,在‘跑老日’的途中为掩护我,被鬼子的炸弹炸‘死’”。
“龙儿就是当年我在寻找你时认识的。
当年我随伯父亲离开杭州去京都,后因思念你,偷偷多次回杭州找你。我走遍了杭州的大街小巷,竹林石板路上,留下了我无数的脚印,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你任何消息。最后一次,我站在灵隐寺之飞来峰,闭眼跳崖,在崖下的树叉上,我被龙儿的爷爷所救。住在龙儿家,龙儿每天到‘虎跑之梦泉边’为我打来梦泉水擦洗伤口……”
提到妻子龙儿,阿水的两眼又红又肿。
此时,雷北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她摔掉了女人的矜持,不顾一切的抓住阿水的手,将其放到自己的脸遐上。
雷北蕾突然抓住阿水的手,使阿水不得不用眼睛的余光向周围环视,他与侧面的一对“恋人”的目光发生了短暂的碰撞,阿水不觉羞瑟的有点发颤。
……
“雷蕾,天晚了,我送你回去吧!”阿水首先起身,而后顺势伸出右手,雷北蕾迟疑了一下,把手递给了阿水,他们手拉手并肩走出红袖鼓楼茶楼。
“臭娘们,把钱统统的给老子,饶你一天狗命,否则把你们都送上西天。”
饮茶完毕,在护送雷北蕾回家的途中,阿水与雷北蕾遭遇了一群蒙面人的抢劫袭击,其中一个蒙面人,疯狂的,一只脚凶狠地踩在雷北蕾的头上,弯腰撕扯雷北蕾的衣服。
阿水一边死死的抱着撕扯雷北蕾衣服的蒙面人,一边安慰雷北蕾!
雷蕾!有我在,你就别怕!虽然我们无缘做夫妻,今天能够一起死,能够为你而死,能够死在心爱的人面前,既是死了,我也死而无憾了。
阿水此时的爱情表白与蒙面人的殴打、侮辱交织在一起,使雷北蕾感激涕零。
“阿水!阿水!"
雷北蕾在蒙面人的撕扯中,把手臂伸向阿水,那是乞求的召唤?还是无助的招览?
“死到临头了,你还在这抛情!
我叫你撒情!我叫你撒情”!
另一蒙面人上来用巴掌边抽打阿水,并恶恨很的说。
蒙面人交替不停的踹打阿水,同时向阿水逼要钱财,直至把阿水打得满嘴吐血,几近昏迷。
雷北蕾死死的抱着一蒙面人的腿就是不放。
"是男人,就不要打女人!我们一对一。”
“小样,你也配说一对一!”
看着瘦弱的阿水,蒙面人不屑的对阿水说。
“她是我的内人,有什么事,冲我来!你不就是要钱吗?我给还不行?”
阿水告诉蒙面人说,雷北蕾是他的妻子,他乞求蒙面人放过他们,要什么都给。
“三天以后,在这里再给老子两根金条,否则,长江就是你们的坟墓,老子早盯着你的,你不是住在164别墅吗?你弟弟是京南政府的官员,而且有一双儿女,为了你弟弟的家,话给你们下到这里,你们看着办!如果报警,老子要你全家老小的命。”
“不就是钱吗,只要你保证,让我内弟全家平安,三天以后,我陈阿水让管家给您老送三根金条。”
“阿水,你怎么能这样?这不关你的事。”
“雷蕾,你怎么能这样说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以后的一切你不要管,一切由我安排,今天这事千万不能告诉阿成,不要给他添堵,他在政府做官不容易,而且作为政府官员薪水有限,而且他要养活一家大小。如果报官,会连累你们一家大小;如果阿成为了筹钱去贪腐而丢了官,你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?”
“嗯!”
阿水讲的话入情入理,听着阿水的话,看着阿水,雷北蕾感激的点点头。
“壮士,我身上只有这只怀表和两块大洋先给你们,额答应的事决不食言。”
“谅你也不敢耍滑头。”
“耳环、项链、戒指。”一蒙面人指着雷北蕾的说。
“不行,那是我们的定情物,不能给你们。”
“你找死呀!”
“阿水!你什么也别说了!”
最终,在阿水百般求饶的情况下,在阿水许诺重金的情况下,在阿水倾其身上所有钱财的情况下,蒙面人在得到阿水的钱财以后,才停止了殴打,并威逼,三天以后在此呈交谢金,如果三天后不交酬金,或者报官的话,就要他们的小命!
这世道还有公理吗?被挨打者还要酬谢打人行凶者。
但不管怎么说,在得到阿水重金酬谢许诺的情况下,那帮蒙面才停止了行凶,阿水和雷北蕾才躲过了蒙面人凶残的殴打,拿着阿水给的钱财,拿着雷北蕾自己摘下的耳环,戒指和手镯,蒙面人才悻悻而去。
扶起满脸是伤,双眼紧闭,呼吸微弱的阿水,雷北蕾怜惜的把阿水搂在怀里,号啕大哭。
“苍天那!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!为什么让我们刚刚见面又要分别!”
雷北蕾边哭边说边招手,希望得到过往行人的帮助,但她所有的努力和希望都是徒劳的。一辆辆人力车从他们身边而过,没有一个要停下的意思。过往的行人,明哲保身都躲得的远远的。
“雷蕾!别哭,我没有死!”
阿水慢慢睁开眼睛,微微张嘴,小声对雷北蕾说。
“我知道!我知道!你浑身是伤一定很疼吧!”
雷北蕾一边抱着阿水,一边轻轻为阿水擦去嘴角的血污,一边府下整个身子,把脸贴在阿水的脸颊上,并告之阿水不要多说话。
为保护雷北蕾,阿水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,看着雷北蕾的衣着被撕破,他艰难的坐起来,脱下自己带血的外衣,披在雷北蕾的身上。
阿水坐在地上,雷北蕾跪在阿水面前,两人相拥而泣。
阿水用手掌轻轻的抹去雷北蕾满面的泪花
“阿水!你伤这么重我送你去医院吧!”雷北蕾爱怜的说。
“不!我只是皮外伤,还是你先回家吧!”阿水怜惜的说。
一个怜香,一个惜玉,虽然阿水和雷北蕾已不再是怜香惜玉的妙龄岁月,但在患难中迸发的情感,把两颗心又一次连结在一起。
阿水拒绝了雷北蕾要送他去医院的请求,执意要先送雷北蕾回家。
阿水的执拗让雷北蕾既疼更爱。
“车夫!车夫!”
在阿水的坚持下,他两手颤抖着,将披在雷北蕾身上的外衣的衣领紧紧的对扣着,并深情的看着雷北蕾。然后招手在他们不远处停靠着的人力车,欲将衣饰不整的雷北蕾护送回家。
"先生,太太,还是送你们去医院吧?”
“不是……”
“不是……”
阿水和雷北蕾本想纠正车夫的话,但他们话到嘴边又同时咽了回去。
好心的人力车夫和雷北蕾一起把阿水扶坐在车上。
“去164别墅花园。”
“得啦!”
车夫按照雷北蕾提供的地址,快速奔跑。
阿水满脸是血躺在雷北蕾的怀中。安详地躺在雷北蕾的怀中,阿水能感受到雷北蕾前胸起伏的每一次心跳,他能闻到雷北蕾身上淡淡的清香。
躺在雷北蕾的怀中,阿水的脸颊,触碰着被雷北蕾轻纱包裹的棉包,柔柔的,阿水遐意的闭上眼睛。
望着满脸血污的阿水,雷北蕾一粒粒玉珠轻轻的落下,顺着脸颊滴落在阿水的嘴角,虽然玉珠的苦涩,使阿水紧锁眉头,但雷北蕾的怜爱,使阿水暂时忘掉了伤痛,忘掉了周边还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注视着阿水的一举一动。
“哎呀!哎呀!”
人力车夫拉着雷北蕾和阿水,沿着滨江大道,穿过得胜门,玄武门、紫锦门,沿途之上,听着阿水,痛苦的**声,看着满脸是血的阿水,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他们,远远的躲着他们,行人的如此举动,反而为人力车夫自觉的开辟了一条通道,也免去了他摇曳车铃警示的举动。
“先生、太太,164号到了请下车!”
“雷蕾,我没事,你回去吧,只有看着你上楼我才放心。”
在人力车上,有气无力坐着的阿水,看着雷北蕾一步三回头进了雷府,关上了花铁大门,他吃力的抬头看了一下人力车夫,咬牙低头说,“叫你们打,你们还真把我往死里打呀!”
“老李说,必须把你打成半死才算完成任务,那样才逼真。”车夫既不抬头,也不看阿水说。
“逼你个头呀!再逼真就把老子逼给阎王爷了!”
“哎呀!”
阿水一声疼痛的哎呀,使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朝人力车的方向看来。
“走吧!还不赶快去医院,你还站这里干啥?不忘老情人!你看那边是谁,她已经朝咱们走来了。”车夫说。
“完了!完了!”
“什么完了?”阿水问车夫。
“你看!”
顺着车夫手指的方向,阿水看到,雷北蕾听到阿水撕心裂肺而发出的疼痛声,又折身朝人力车急速而来。
“快!快!”
“千万不能让雷北蕾再过来,否则我是死定啦!”
阿水着急的催车夫。